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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8年12月24日 星期一

【筆記】北匈奴第2波大規模西遷(2):從悅般國到阿瓦爾汗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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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8年12月24日撰稿
2018年12月30日校補
北匈奴主力西遷後,雖然統治核心在西段,但其政治、經濟、文化影響力與民族向心力,仍及於中段的古爾(gur)諸部,和留守東段的悅般國。然而Atilla崩殂後北匈奴遭遇到軍事挫敗與人口驟減,北匈奴皇室被迫號召中段的古爾(gur)諸部西遷以強化西段統治核心區的實力,匯合重整後的聯盟並將國族名稱由Hun(匈/杭/屠各)調整為Bulgar(聯合之意)。隨著時間遞延,即使改組後的Bulgar(保加爾)也遭遇到了頓挫,最終反而一度臣服於東段留守部悅般國所建的「偽Avar汗國(Pseudo Avares)」。

北匈奴西遷之初,老弱者留在東段,稱為悅般國。經多年慘澹經營後,眾達20萬。悅般國在外交上與柔然人不洽,雙方關係惡劣,由於有北匈奴本部的支持,柔然國無法完全壓服悅般國。552年突厥反抗柔然,自柔然西疆發跡,並迅速攻滅柔然與嚈噠。悅般國鑑於內亞形勢的鉅變,其主力只能趁著嚈噠覆亡前夕先一步西遷,轉往高加索、歐俄草原奔襲而去,旋為歐洲人誤認作Avar(柔然/真阿瓦爾)人。Sabir人(西部鮮卑諸部,後來的可薩突厥)、東哥特人、西哥特人、Bulgar人……等都受到這支「偽Avar」人的壓迫,或避或附,演出歐亞大陸上有名的1場蠻族大遷移。

西元5世紀末葉北匈奴對多瑙河流域的侵擾,導致了當地的人文環境由農業退化為游牧。James Westfall Thompson《中世紀經濟社會史》上冊(1997年2月1版4刷,商務印書館,ISBN:9787100023528)第135頁:「阿提拉在453年死去,因此多瑙河流域被奴役的人民獲得了解放,但是,他們已陷於絕境。……匈奴人對東哥特人所產生的退化影響……東哥特人也倒退到游牧生活,竟至這樣的地步,以致他們已把農業忘了。因為這個區域已被掃蕩得像打穀場一樣地光滑,居民已陷於飢餓狀態,……《聖塞維立那傳》生動地描寫了這種淒涼景象,這一景象由於阿佛爾人、保爾加人和馬札兒連綿的襲擊,延續了五百多年之久。多瑙河交通路綫仍然是一個封閉的道路,直到十字軍東征時期為止。」北匈奴第1波大規模西遷與其後續的Bulgar人的數度暴起暴落使得黑海草原、多瑙河流域和高加索地區出現了權力真空與政治不穩定,遂為繼進的悅般國(偽Avar,Pseudo Avares,北匈奴第2波大規模西遷)所乘。

羅三洋《柔然帝國傳奇》(2010年10月1版2刷,中國國際廣播出版社,ISBN:9787507829952)第106頁:「早在463年,……拜占庭史學家普里斯庫斯就在他的著作中談及了這個強悍的東方游牧民族。按照普里斯庫斯的說法,阿瓦爾人原先住在離中國洋(Oceananus Sericus,羅馬人稱太平洋為"中國洋")不遠的地方,他們之所以向西擴張,是因為當地氣候惡化,並時常遭到猛獸格里芬的襲擊。格里芬長著鷹頭、鷹翼、獅身,……據希臘古籍記載,格里芬在遙遠的北方山林裡看守著無盡的黃金寶藏(指的大概就是盛產黃金的阿爾泰山區)。在出土的阿瓦爾藝術品中,格里芬是最常見的主題之一,……這一文化傳統至少可以上溯到其匈奴祖先。」

《柔然帝國傳奇》第117頁:「終年白雪覆蓋的高加索山區,自古就是戰敗民族的天然避難所。558年造訪君士坦丁堡的阿瓦爾使團,正是由此出發的。」第118頁紀錄阿瓦爾使團係由「坎迪士(Candich)」率領,覲謁拜占庭皇帝查士丁尼。

西元6世紀中葉,悅般國西遷,不過10數年即對羅馬帝國(拜占庭帝國)造成鉅大威脅。桂寶麗《可薩突厥》(2013年1月,蘭州大學出版社,ISBN:9787311040277)第10頁:「西突厥在積極向中亞的河中地區擴張的同時,也沿著歐亞草原向西推進。當時不甘臣服於西突厥的阿瓦爾人被迫西遷,大約有2萬阿瓦爾士兵攜帶家眷和錙重背叛了突厥人一路西逃。……557─558年左右,阿瓦爾人到達北高加索地區,迫使阿蘭人帶領他們的使者去覲見拜占庭皇帝查士丁尼一世。阿瓦爾首領派遣了以坎迪赫(Kandikh)為首的使團前往君士坦丁堡。……查士丁尼一世雖然對使臣的傲慢非常不滿,但是鑒於阿瓦爾人來勢洶洶,而且阿瓦爾人的鐵騎已經橫掃了北高加索地區和黑海草原,出於拜占庭黑海防綫的安全考慮,被迫與阿瓦爾人結盟。」

《可薩突厥》第30頁~第31頁:「560年左右,阿瓦爾人背叛西突厥人,向南俄草原遷徙,攻打了翁烏古爾人、札里人(Zali)和薩比爾人,之後一路向西,先後征服了烏提古爾人和庫提古爾人。在庫提古爾人的勸說下,又征服了斯拉夫人的安塔耶(Antae)部落。到562年的時候,阿瓦爾人已經到達多瑙河下游。庫提古爾人隨阿瓦爾人西遷,並在阿瓦爾軍隊中發揮重要作用。」

6世紀初期的阿瓦爾人,在軍事上擁有優良的裝備,《柔然帝國傳奇》第121頁~第122頁:「鐵馬蹬與重型鐵甲的結合,形成可怕的戰鬥力,使保加利亞人在近戰中完全居於下風。在遠程武器──弓箭方面,保加利亞人也佔不到絲毫便宜。出土文物顯示,阿瓦爾人的弓比匈奴人或保加利亞人的弓略小,但更便於在馬背上操作。阿瓦爾人普遍使用三棱箭頭,它能提供比歐洲匈奴人使用的雙棱箭頭更好的穿透效果。阿瓦爾弓箭手……一次拿出十幾支箭,……擺在弓背上,一支接一支地發射,形成驚人的火力,……略帶弧度的阿瓦爾彎刀取代了匈奴人的直劍,這種武器起源於收割穀物的鐮刀,早就在斯基泰等古代歐亞民族中流行,……阿瓦爾人進入歐洲後,……將斯基泰彎刀加長,使之在馬背上運用起來更加得心應手。經過幾次交手,保加利亞人終於承認了阿瓦爾人的軍事優勢,紛紛放棄故土,向西南方逃逸。559年初,庫提吾爾酋長札伯干(Zabergan,……)率七千將士越過冰封的多瑙河,長驅直入巴爾幹半島。……很快,札伯干就逼近了君士坦丁堡。此時,阿瓦爾使團尚未離開這座帝都,查士丁尼……他只得下定決心,用重金與阿瓦爾人結盟。」拜占庭名將貝利撒琉擊敗札伯干後,123頁:「札伯干剛剛消失,吝嗇的查士丁尼便立即派出近臣瓦倫丁(Valentinos),帶著巨款前往阿瓦爾人位於高加索山北麓的營地,催促他們遵守協議,立即向保加利亞人發難。」

Judith M. Benner、C. Warren Hollister(著)、楊寧、李韻(譯)《歐洲中世紀史》(2007年11月,上海科學院出版社,ISBN:9787807450825)第75頁~第76頁:「對拜占庭人來說,基督教信仰是一種引人注目的身分,是他們作為拜占庭人的根本性標誌之一。6世紀時,他們抵抗了來自北方的阿瓦爾人(Avars)、斯拉夫人(Slavs)和保加利亞人(Bulgarians)的侵犯」第83頁:「查士丁尼統治的最後幾年並不順利。……查士丁尼發現,要保住他重新統一起來的帝國已經非常困難。由於軍隊的作戰重心在西側,他無法擋住從東側湧來的斯拉夫人和保加利亞人,無法防止他們進入巴爾幹地區。好戰的阿瓦爾人(Avar)是來自中亞的遊牧民族,在561年,他們在多瑙河畔定居,繼而開始統治斯拉夫人和保加利亞人。於是,拜占庭兩面受敵:一邊是虎視眈眈的阿瓦爾人,一邊是擴張之中的波斯帝國」

《可薩突厥》第11頁:「阿瓦爾首領伯顏自稱可汗,建立了阿瓦爾汗國,經過一系列征服,使其汗國成為中歐的強大政權。」羅三洋《柔然帝國傳奇》(2010年10月1版2刷,中國國際廣播出版社,ISBN:9787507829952)第124頁~125頁:「拜占庭將"伯顏"寫作"巴彥諾斯(Baianos)",……他是一位很有趣的人,頗具幽默感,知識廣博,在外交場合表現得極為世故。更獨特的是,伯顏與其他遊牧民族君主不同,既無嗜血的愛好,也無善戰的天賦,但依舊對擴張領土興致勃勃,而且居然成果豐碩。……伯顏之所以採取相對非暴力的擴張方式,……也是因為他看到,阿瓦爾人的數目太少,和敵人硬拚,純屬死路一條。按照突厥人的說法,西遷的阿瓦爾人僅有兩萬」。

559年拜占庭帝國擊退庫提吾爾(保加爾人諸部之一)酋長Zabergan的攻勢,到561年的短短幾年中,偽阿瓦爾汗國(Pseudo Avares)卻在伯顏(Baianos)可汗手中迅速膨脹。《柔然帝國傳奇》第125頁:「見錢眼開的吳提吾爾人首先宣布臣服,庫提吾爾、奧諾吾爾人和各個斯拉夫民族接連吃了幾回胡蘿蔔和大棒,也打消疑慮,欣然雲集在伯顏可汗的大旗之下。只用了兩年時間,阿瓦爾人的營帳就從高加索山北麓綿延到了喀爾巴阡山北麓,人數也飛速增長至二十萬之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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