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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1年1月19日 星期二

前伊斯蘭時期阿拉伯世界的舊俗(2):多神信仰與一神教混雜

系列文《1、[2]、3》

2021年01月19日撰稿
2021年03月07日校補
貳、多神信仰與一神教混雜

前伊斯蘭時期的阿拉伯,並非全部的國家、部族和民眾都信仰唯一真神,而是多神信仰,後來逐漸受到外界影響而混雜了各式各樣的一神教派。《國語古蘭經》第187葉~第188葉註488:「據說當年在麥加的穆斯林因受古來氏人的壓迫不過,一部分逃到阿比西亞避難;古來氏人知道,就派代表到阿國,激動阿王,說:這般穆斯林不但要廢棄了阿拉伯的諸神,而且藐視耶穌。……(見布哈拉聖訓集二三章四節)」。中世已前的古阿拉伯人他們信奉那些神呢?按照地理區域的不同,而有所差異。有些地區信仰的是一神教,有些地區則是多神信仰。

一、阿拉伯半島南部(葉門一帶):基督教一性論派、基督教聶斯托利派、猶太教

Karen Armstrong(著)、王瓊淑(譯)《穆罕默德 ── 先知的傳記》,2002年5月初版5刷,究竟出版社,ISBN:9576076501,第77面:「波斯和拜占庭征戰不休、兩敗俱傷,……兩大帝國對半島南部,即今日的葉門,都十分覬覦,半島南部的王國和島上【靜案,阿拉伯半島上】其他地區有著天壤之別:拜季風之賜,此地降雨豐沛、土地肥沃、歷史悠久、文化發達;……」第78面:「西元五七○年,也就是穆罕默德誕生的那一年,半島南部喪失其獨立地位,彼時以基督教為國教的拜占庭帝國早已迫使其附庸國阿比西尼亞(Abyssinia,現在的衣索匹亞)皈依基督教一性論(Monophysitism),這是一種主張基督的人性已全然融入神性、因而只有一個本性的異端形式;拜占庭在本土固然大力掃蕩異端,卻樂得利用它擴張帝國在海外的勢力。將阿比西尼亞納入轄下之後,拜占庭便鼓吹其統治者尼格斯(Negus)滲透葉門,脅迫葉門奉君士坦丁堡為宗主國。葉門未曾自立自強,反而向波斯求援,共謀對抗阿比西尼亞,波斯的薩珊(Sassanid)王朝……同樣以宗教為工具支持猶太教,藉此與信奉基督教的拜占庭相對抗。西元五一○年,南阿拉伯王國國王尤蘇夫‧阿斯阿以(Yusuf As’ai)皈依猶太教,……然而,靠邊尋求波斯的羽翼庇護並未能讓這個猶太教王國免於淪入阿比西尼亞之手的命運;傳說在西元五二五年,……阿拉伯半島南部成了阿比西尼亞的一個」下接第79面:「行省,……最後,波斯皇帝忽斯魯(Khusru)【靜案,或譯作:庫斯老】於五七○年率兵前來,這一回……南阿拉伯王國成了波斯的殖民地,並以波斯支持的基督教異端聶斯托利派(Nestorianism,譯注:即中國所謂『景教』)為國教,這個教派崇信基督兼具神性與人性的『二性二位說』。」

《國語古蘭經》第899葉注2092:「在穆聖降生的那年,有人攻打麥加,目的在毀滅天房(Kabah)……結果這軍隊遇到天災被消滅了。事是這樣的:阿比西尼亞王名艾卜拉害,耶穌教徒,在戰勝葉門後,在散那地方建了一座輝煌的耶穌教堂,欲使全阿拉伯人放棄了麥加的天房,而以他所建的禮拜堂為宗教與商業的中心。他這隻軍隊……內有象。那年在阿拉伯即稱之為象年。」

二、阿拉伯半島北部

(1)亞述帝國統治時期(西元前700年)的多神信仰:Attar-šamayin、Day、Nuhay、Rudaw、Abir-ilu、Attar-qurumâ

Karen Radner(著),顏海英、常洋銘(合譯)《古代亞述簡史》,外語教學與研究出版社,2020年11月,ISBN:9787521321616,第152葉:「隨著時間推移,亞述的領土不斷擴張,越來越多的神“住”進了亞述神廟。部分原因在於亞述人勝利之後會奪取敵方的神像,並將它們重新安放在亞述神的神廟中。……人們將神像視作神祇的顯現,而這些神像以客人或人質的身分住在亞述神的家中,不言而喻,這些神便服從了亞述神的最高權威。例如,在公元前700年左右,國王辛那赫里布從阿杜馬圖綠洲(今沙特阿拉伯的杜馬占達)【靜案,沙烏地阿拉伯境內之Dumah Al Jandal】奪得了阿拉伯諸神的雕像,包括阿塔爾─沙馬因(Attar-šamayin)、德依(Day)、努海伊(Nuhay)、魯道(Rudaw)、阿比爾─伊魯(Abir-ilu)和阿塔爾─庫魯瑪(Attar-qurumâ),並將它們安置在亞述神廟中。這一舉措立即對阿拉伯部落產生了政治影響,他們認為自己的神遺棄了他們,而眾神似乎將亞述神視為主人和最高統治者。這種“綁架神祇”的策略旨在說服敵人或不情願的盟友跟隨他們的神的領導,從而接受亞述的統治。

(2)伊斯蘭統治前夕的Ghassan王國和Lachmid王國(西元6世紀~西元7世紀):基督教一性論派、祆教

Karen Armstrong《穆罕默德 ── 先知的傳記》第79面:「兩大強權【靜案,薩珊波斯與拜占庭】汲汲於鞏固自身在半島北部的疆域,奮力抵抗野蠻的阿拉伯人入侵;乾旱特別嚴重的年頭,阿拉伯人往往越界侵犯……兩大強權也都利用半島北部已皈依基督一性論的部族作為爭權奪利的棋子,……最後,在拜占庭邊界游牧的迦珊(Ghassan)部族開始信奉基督一性論,並成為拜占庭的盟友,……迦珊王國成了兩大強權之間的緩衝,協助拜占庭帝國抵抗篤信祆教(Zproastrianism)的波斯帝國。但是波斯也有反制之道,敘利亞東部的拉赫姆(Lachmid)阿拉伯人成了祆教的信徒,波斯境內美索不達米亞地區的阿拉伯人也是祆教的支持者;……後來兩大強權紛紛退出這些阿拉伯國家:拜占庭皇帝」下接第80面:「赫拉克利屋(Heraclius)【靜案,或譯作:希拉克略】在五八四年左右與波斯交戰期間,停止對迦珊王國的資助;波斯皇帝忽斯魯則在六○二年左右滅掉拉赫姆政權,由波斯人逕行進佔統治。約莫三十年後,穆斯林在穆罕默德歸真後興兵佔領這塊地方時,發現當地的阿拉伯人對兩大強權懷恨依舊,樂於將命運交給伊斯蘭教。」

三、阿拉伯半島中部(漢志、內志)

Karen Armstrong《穆罕默德 ── 先知的傳記》第80面:「七世紀初的阿拉伯半島中部處處是基督教異端的勢力:南部納吉蘭(Najran)雄偉的基督教教堂固然讓許多阿拉伯人嘖嘖稱奇,但是他們對這些宗教都還是有所疑慮,絕不肯接受強權的統治。阿拉伯人覺得自己無論在宗教和政治上都有不如人之處;除非他們能成立一統的阿拉伯國家,主掌自己的命運,否則就只能任憑外力蹂躪,甚至像南部一樣淪為強權的附庸。」

(1)聖壇諸神:阿拉、Hubal、Lat、Uzza、Manat、各部族的360尊神明、萬德、素哇娥、業歐賽、業歐蓋、奈斯爾

Karen Armstrong《穆罕默德 ── 先知的傳記》第86面~第87面:「半島上有許多聖地、聖壇,後者便是自古舉行祭典、敬拜諸神的地點。座落於麥加城冉冉泉(Spring of Zamzam)附近的天房是諸聖壇之首,……在穆罕默德的時代,天房供奉的是胡巴勒神(Hubal),胡巴勒信仰發源於今約旦境內古稱『那巴特』(Nabatean)的王國,其後傳入麥加。然而,天房的崇高地位再加上麥加人的普遍認定,似乎顯示天房原本供奉的是阿拉伯人至高無上的神『阿拉』。天房周圍有個環狀區域是供朝聖者『繞行』之處,朝聖者必須順著太陽的方向繞行天房七次,天房四周亦羅列了三百六十尊神像,這些神像極可能是『拉瑪丹』期間前來朝聖的部族各自的圖騰。……聖壇在閃族的世界裡比比皆是。……朝聖以」下接第88面:「天房為起點,足跡遍布麥加城外供奉不同神靈的多座聖壇。最初,朝聖的時間是在秋季,……朝聖期間一系列的儀式是為了留住殘陽、帶來冬雨」第89面:「天房固然是眾聖壇之首,但是半島上還有其他聖壇,『繞行』以及伊斯蘭教誕生前在阿拉法特山上『朝聖』期間所舉行的集體祈禱,是半島上各地民俗信仰的重要元素,……如今這些聖壇都已不復存在,但我們仍可在葉門境內的納吉蘭和麥加南方的阿巴拉特(al-Abalat)見到類似天房的聖」下接第90面:「壇。……麥加附近三處供奉『阿拉的女兒』的聖壇。位於塔伊夫(Taif)城內的是……『拉特』(al-Lat)聖壇,『拉特』本是『女神』之意;……位於那赫拉(Nakhlah)的是『烏札』(al-Uzza)聖壇,她是三位女神中最受愛戴的,『烏札』的原意是『大能者』。命運女神『瑪那特』(Manat)的聖壇則矗立在古戴德(Qudayd)海濱。」第92面:「古萊須族在五世紀末來到麥加,他們的祖先古賽伊(Qusayy)……在麥加聖壇附近的山谷定居。……傳說古賽伊曾到過敘利亞,從那兒將拉特等三位女神帶回漢志,並將那巴特人信奉的胡巴勒神供奉在天房內。」第97面~第98面:「在游牧為生的歲月裡,掌管豐收的阿拉伯眾女神被遺忘了,至高無上的阿拉地位益形重要。……但是在此同時,他們還是繼續敬拜其他的神祇,……阿拉伯人生活輕鬆自在時就祭拜拉特、烏札和瑪那特,面臨危機時卻本能地轉向阿拉祈求,因為唯有阿拉的大能可以幫助他們安度難關。」

《國語古蘭經》第754葉:「你們再想一想倆臺【靜案:倆臺,Lat】、運札【靜案:運札,Uzza】,和末後第三埋哪臺【靜案:埋哪臺,Manat】了嗎?」第755葉注1776:「三個都是阿拉伯人黑暗時代所拜的偶像名稱。」

《國語古蘭經》第827葉:「他們【靜案,努海的族人,他們不聽努海關於真主的諄諄勸戒】說:『絕不放棄自己的各神,也不放棄「萬德」、「素哇娥」、「業歐賽」、「業歐蓋」、和「奈斯爾」。』」同葉注1915:「這是他們所信的五個最大偶像的名稱。」

(2)各部族的「muruwah」俗世化信仰、曠野精靈

Karen Armstrong《穆罕默德 ── 先知的傳記》第80面:「漢志和內志的阿拉伯人數百年來一向是游牧部族,部族與部族間從未停止爭戰,多年來已經發展出特定的生活模式。到了六世紀,半島上主要都是以游牧為生,即使是定居在都會區或屯墾區的阿拉伯人,仍舊遵循古老的游牧習俗豢養駱駝,並以沙漠之子自詡。……」第81面:「草原上的生活可說是瞬息萬變,游牧部族幾乎時時處於飢餓狀態,而且各個營養不良。為了爭奪生活必需品,彼此間的競爭極為激烈,唯一的生存之道便是組成團隊,脣齒相依,……這些游牧者便以血緣和親戚關係為基礎組成了一支支高度自治的團隊,他們因為有著共同的祖先(無論是事實或神話傳說)緊密結在一起,……這些團隊又和其他團隊組成規模較大但較為鬆散的組織,……」第82面:「阿拉伯人發展出名為『姆魯瓦』(muruwah)的觀念,……『姆魯瓦』代表在戰場上奮勇殺敵、遇到磨難要忍耐、部族遭遇外侮時要發揮俠義精神、善盡復仇的義務、保護弱者、對抗強者。每個部族都有其引以為傲的『姆魯瓦』,每個成員都應隨時挺身捍衛夥伴並無條件服從領導;出了部族,義務就不復存在,當時的阿拉伯人並沒有普世自然法則的概念。『姆魯瓦』發揮了許多宗教上的功能,建立了阿拉伯人的意識型態與願景,讓他們得以在艱苦中找到生活的意義。這是一種全然俗世化的信仰,部族是最神聖的,……當時的阿拉伯人沒有『後世』的觀念,……一個人要想永垂不朽就只能在部族內努力延續部族的精神,每個人都有義務具備『姆魯瓦』以確保部族的生存;……」第85面:「詩人歌頌的是阿拉伯部族視為至高無上的光榮事蹟,然後寫成詩賦流傳千古。……他們筆下只有部族的征戰與功勛、對部族浩劫的悲歎,並幫助成員了解『姆魯瓦』的特殊意涵。……由於半島上的居民大多不識字,詩人便大聲朗誦他們的作品,此時聽者往往覺得自己被傳說中遊蕩在曠野間的『精靈』附身。……超自然力附」下接第86面:「身是許多人受神靈啟示時常有的經驗,阿拉伯詩人的功能和其他社群的神職人員或先知頗為近似,……在穆罕默德的時代還有一些被神靈附身的人,但是他們受尊崇的程度不及詩人。他們被稱為『Kahin』,就是能進入神迷狀態的祭司」

(3)自然神:日、月、星辰

《國語古蘭經》第209葉註546:「教易卜拉欣明白天地的大國 就是使他洞悉所有在天在地的一切自然的規律,明乎此,方能了解沙便人所叩拜的日月星辰等等都是被造之物,而不是主。」

(4)天使崇拜:
《國語古蘭經》第17葉註59:「沙便人 介乎猶太教與耶穌教之間,且拜天使。」靜案,天使為至尊主的展延,有個體而無自性。

(5)多神信仰的祭祀方式:

古代阿拉伯半島中部的人們,為了對諸神表示虔敬,他們有時候會繞行聖壇。此外,有時候他們會獻上一些動物作為犧牲,用以供奉諸神,《國語古蘭經》第192葉註500:「白黑賴【靜案,供品的名稱,中文音譯作:白黑賴】是割去耳的母駝,沙宜拜【靜案,供品名】是任其自由食草的獸,臥隨賴【靜案,供品名】是一母山羊生一公一母小羊,用其一以祭偶像者,哈目【靜案,供品名】是禁止服役之駝。如上迷信,都是舊阿拉伯的多神教徒自定的,安拉並未規定。」

2020年12月20日 星期日

【筆記】歷史上祆教的派別

2020年12月20日起記
尚待鈔補
偶見書籍談及歷史上的祆教派別,惟僅隻字片語,未審其詳。此立筆記一篇,倘日後覓得新材料,陸續增補之。

(1)西元6世紀的波斯:穆卡蒂來派、澤馬戴邁派
余太山、李錦繡(主編)《絲瓷之路─古代中外關係史研究II》,商務印書館,2012年9月,ISBN:9787100092302,第171面~第172面為:陳明〈“納藥”與“授方”:中古胡僧的醫療活動〉,引如次:「瑣羅亞斯德教的某些醫師也是博學多才的人士,對古代波斯的醫學與文化均起到重大的作用。相傳公元六世紀時,將著名的寓言故事集《五卷書》(Pañcatantra)從印度鈔錄回波斯的大醫師白爾澤維(Burzōy),其父母分別出身瑣羅亞斯德教的穆卡蒂來派和澤馬戴邁派,醫學是他從小所學的第一門科學知識。“從醫書中,我(即白爾澤維)發現最高貴的醫生是堅持行醫,只追求來世幸福的人。”」

2019年1月6日 星期日

不存在的亞歷山大焚毀祆教Avestā古經事件

2019年01月06日撰稿
Avestā聖典之編纂,依照祆教宗教文獻與古代史籍的記載,至少分成5次:
(1)阿契美尼德皇朝Vishtāsp帝時期
元文琪《二元神論:古波斯宗教神話研究》(1997年11月,中國社會科學出版社,ISBN:7-5004-2174-5B‧457)第2葉~第3葉:「據《丁‧卡爾特》記載,阿契美尼德王朝時期(公元前550─前331)的《阿維斯塔》分為二十一卷,八百一十五章。這部卷帙浩繁的古經,遵照維什塔斯普(Vishtāsp)國王的御旨編定而成,後來用金汁將其抄寫在一萬兩千張牛皮革上,一式兩份。一份保存在甘杰‧希皮岡(Gaj-Shīpīgān),即位於阿塞拜疆烏爾米耶(Ourmīeh)湖(今雷札耶湖)附近的希茲(Shīz)城內阿札爾‧戈沙斯布(Ādhar-Goshasb)拜火神廟圖書館;另一份珍藏於戴日‧納帕什塔克(Dezh-Napashtak),即塔赫特‧賈姆希德(又稱埃斯塔赫爾)皇宮內的帝王圖書館。後者在亞歷山大東征時連同王宮一起被付之一炬,前者奉亞歷山大之命運回國內,翻譯成希臘文,然後將原本銷毀。」

(2)安息皇朝Volakhsh I帝時期
《二元神論:古波斯宗教神話研究》第4葉:「據《丁‧卡爾特》第三卷記載,安息王朝(公元前247─公元224)時期國王沃拉赫什(亦作貝拉什)曾下令搜集散失於民間的波斯古經的斷簡殘篇,或根據祭司口述的經文加以整理編輯……Volakhsh……多數學者認為當是沃拉赫什一世(51─78年在位),……安息時期《阿維斯塔》最終是否編輯成書?我們不得而知,因為流傳至今只有薩珊時期《阿維斯塔》的一部份。」

(3)薩珊皇朝Ardashir I帝~Shapur I帝時期
《二元神論:古波斯宗教神話研究》第4葉~第5葉:「薩珊王朝的創始人阿爾達希爾(224─240年在位),……登基後,……極力扶植瑣羅亞斯德教勢力,……授命宮廷大臣兼祭司長坦薩爾收集、整理和重新編定《阿維斯塔》。阿爾達希爾之子沙普爾一世(240─270年在位)下令將《阿維斯塔》有關醫學、星相學、哲學和地理學方面的內容,從希臘和印度等地收集起來,增補到聖書中去。」

Will Durant(著)、幼獅翻譯中心(編譯)《拜占庭伊斯蘭及猶太文明》(1974年10月,幼獅文化)第222頁~第223頁:「Ardashir於戰爭中擊敗Artabanus(二二四年),成為『萬王之王』(二二六年)。他把Arsacid王朝所採取的那種放任式的封建統治換成雖然集權於中央卻又分權於地方的官僚政治之強大皇家權力;藉著恢復祆教的聖秩制度與信仰的方式來獲得教士階級的支持;他激起人民自尊心的方式如下:宣布他一定摧毀亞歷山大東征後留給希臘的影響,與亞歷山大的繼承人對抗,以為大流士復仇,……Shapur(一稱Sapor一世)(二四一─七二)【靜案,西元241年~272年】繼承了乃父的能力與技術。……他一面繼續編纂Ardashir那本火教經(Avesta),一面說服傳教士們在這本波斯的『聖經』中把大部分抄自印度與希臘的那些與俗世有關的形上學、天文學和醫藥等方面的作品容納進去。」

(4)薩珊皇朝Shapur II帝時期
《二元神論:古波斯宗教神話研究》第5葉:「沙普爾二世(309─379年在位)時期,……國內瑣羅亞斯德教各派系鬥爭激烈,……對聖書經文的理解和闡釋產生嚴重分歧。……大祭司長阿札爾帕德‧梅赫拉斯潘丹(Ādharpād-Mehrāspandān)奉旨重新修訂《阿維斯塔》。他代表官方麻葛的觀點,在審定聖書時對《萬迪達德》卷改動很大,……沙普爾二世欽定新編《阿維斯塔》為瑣羅亞斯德教的聖書,全體國民必讀的寶典,並再次確認瑣羅亞斯德教為國教。為方便教徒的日常使用,阿札爾帕德又選編出聖書的簡本,即《胡爾達‧阿維斯塔》(Khorda-Avestā),詞意為"小阿維斯塔"。」

(5)薩珊皇朝Cosroes II帝時期
Ervad Ramiyar Parvez Karanjia《Avesta Language》(2005年6月)第5頁:「The Avestan script that we use today was developed either in the 5th century A.C. during the reign of Sasanian king Cosroes II (Khushru Purviz), or in the 4th century during the reign of Shapur II (309-379 A.C.) This script is also known as the Dīn Dabireh “the script for religious (purposes)”」

祆教聖典既經寫定,為何後世仍須重新纂輯數次?舊說其主因在於原始經典的佚失。亞歷山大大帝攻破波斯帝國後,銷毀了祆教聖典Avesta的原本,致使後代的祆教經文都無完本,此事見諸各類紀載:

(1)Masūdī(著)、耿昇(譯)《黃金草原》(1998年11月,青海人民出版社,ISBN:9787225015828)第294頁~第295頁:「瑣羅亞斯德……是祆教徒的先知,為他們帶來了大眾們稱之為《宰姆宰邁》的一部書,但它在祆教徒中的真正名字是《阿維斯陀》(貝斯塔赫,波斯古經)。……這本書是用一種波斯人無法模仿的語言寫成的,他們不懂其意。……該書全文用金字寫成,共形成1‧2萬卷。書中包括有諾言、威脅、要求和禁令以及其他法律性和宗教性的條文。一直到亞歷山大殺死大流士之後將該著的一部份投入火中的時代為止,此書一直為波斯國王們的法典。」

(2)《二元神論:古波斯宗教神話研究》第1葉:「從公元前十一世紀算起,瑣羅亞斯德教迄今已有三千年的歷史,初創時期(公元前11世紀─前8世紀),該教的聖書《阿維斯塔》形成初步的規模;發展時期(公元前七世紀─前4世紀末),最早編定的波斯古經被舉兵東征的亞歷山大付之一炬;在經過百餘年的"希臘化",由復興而後達到的鼎盛時期(3世紀初─7世紀中葉),《阿維斯塔》得以重新編定,並湧現出數量可觀的旨在闡釋聖書的帕拉維語文獻。七世紀中葉以後的伊斯蘭時期,瑣羅亞斯德教大勢已去,日暮途窮,《阿維斯塔》及其帕拉維語文獻損失慘重,所幸並未全部散亡。」

(3)Michael Wood(著)、顧淑馨(譯)《亞歷山大東征傳奇─從希臘到印度的帝國之夢》(2001年10月,馬可孛羅文化,ISBN:9578278926)第115頁:「亞歷山大的劣跡在伊朗從未被遺忘,波斯古宗教祆教(亦稱拜火教)的守護者至今仍保存著。……目前伊朗祆教徒只剩下幾千人。……為見見他們,我們從波斯波利斯繞道西行,越過札格羅斯山,來到大鹽沙漠(Great Salt Desert,又作Dasht-e-Kavir)上的亞茲德(Yazd)。……當地傳說亞歷山大曾把亞茲德當作牢獄,發配政治流放者。……亞茲德有個教徒對我說:」下接第117頁:「他對希臘人還有你們歐洲人而言,或許是偉人,但我們叫他惡魔。因為他燒毀我們的廟宇,殺害我們的僧侶;強迫我們的子女與希臘人通婚,使他們失去自己的根;又摧毀我們最珍貴的聖書,即我們的聖經《阿維斯陀》(Avesta),那是在一萬二千張小牛皮上以金字寫成。所以我們為什麼要稱他為大帝?對我們而言他是惡魔。因此稱他為遭詛咒的亞歷山大。」

惟:【伊朗】阿卜杜勒‧侯賽因‧札林庫伯(著)、張鴻年(譯)《波斯帝國史》(2014年1月,崑崙出版社,ISBN:9787802390348)抒異,是書第188葉~第189葉:「大流士把阿胡拉‧馬茲達稱為大神,但沒有說是唯一的神,這也說明他沒有否認其他神應有的作用。這種情況,即阿爾達希爾二世銘文中提到這兩個神,可能表明他個人與這兩個神的關係。他祈求阿娜希塔和密特拉保佑,……密特拉和阿娜希塔像阿胡拉‧馬茲達一樣,並不只是皇家的神,而且是全體波斯人都膜拜的神。」

《波斯帝國史》第190葉:「阿契美尼德王朝的國王們有自己的墳墓,他們也宰牲祭神。大流士在銘文中,提到殺死高瑪塔後,如何修復被他破壞的神廟。而且一些神廟遺蹟和其中一些神的塑像……表明國王們的宗教觀念與瑣羅亞斯德教觀念並不相符。……而且沒有歷史文獻能證明這一時期的穆護與瑣羅亞斯德教有聯繫。在《阿維斯塔》裡,僅有一處(而且還是在相對後出部分)提到穆護是神職人士。因此把穆護與瑣羅亞斯德教相聯繫值得商榷,甚至是無法接受的。特別是在希羅多德有關這一時期的記述中,也沒有提到穆護的觀念和習俗與瑣羅亞斯德教有關。」

《波斯帝國史》第192葉:「不管怎麼說,與波斯普通民眾宗教觀念一致的阿契美尼德家族的宗教儀式,像普通民眾一樣,在這一時期,是由神職人員"穆護"主持的。按希羅多德所述,他們的任何宗教儀式,沒有穆護參與都不會舉行。這就證明米底波斯各部族和阿契美尼德皇族具有共同的宗教信仰。在這種信仰中,阿胡拉‧馬茲達是最大的神。密特拉和阿娜希塔與"其他的神"一道,在波斯米底兩族由穆護主持的儀式上也受到膜拜。」

《波斯帝國史》第191葉~第192葉:「……考慮到穆護在波斯人的宗教儀式上的作用,考慮到阿契美尼德家族的宗教信仰不可能與平民百姓的宗教信仰完全不同,顯然,在這一時期,瑣羅亞斯德教還沒有在波斯人中產生影響。……這一時期的銘文中,沒有提起瑣羅亞斯德這個名字。這讓我們設想在阿契美尼德時期,瑣羅亞斯德教的學說在米底和波斯地界以外傳播。也就是說,在阿契美尼德王朝的領域以外,即東部各族傳播。而在後來,最早應該是在賽琉古王朝時期由東方才傳到米底和波斯地區的。……在這種情況下,瑣羅亞斯德教的傳統說法,即亞歷山大在這裡把寫在成千上萬張牛皮上的《阿維斯塔》焚燒,也是不實的傳說。這只是波斯人和穆護在信仰瑣羅亞斯德教之後,為了證明瑣羅亞斯德教是一種古教而杜撰出來的說法。」

可知舊說所謂亞歷山大大帝焚經事件,乃屬謬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