藏書、買書、談書（2）

系列文《1、[2]、3、4、5、6》

2018年05月31日易稿

兩年前書肆上稍出些老書新翻，頗裨收藏補闕所需。例如薩伊德《東方主義》中譯即有立緒文化印行之20刷本（ISBN：9789578453722），封面底為淡粉紅色。是時適值思索何謂東方主義？旋於店架上看到新刊本，趕緊揣到手邊。《東方主義》實屬長銷書，印量驚人，分析20刷本其書出版項可知：

（1）民國89年9月，初版，1刷，1～ 4,000冊

（2）民國89年10月～104年11月，2版，1～19刷，1～15,800冊

（3）民國105年2月，2版，20刷，15,801～17,000冊

估計第20刷印了2,000冊，能以小小資本得其中1份在側，倍覺尊榮。

世上很有一些清末民初的本子，通常只在其他書刊的腳註中見人引用過，或是同好之間隱約相傳，從未看過原本。最近獲得極不容易的大好機會，總算一睹為快，例如莫東寅《東方研究史》（ISBN：9787513002042），係由知識產權出版社重排繁體字發行，收入該社「民國文存」叢書編號第54種。又如老上海民國時期滬市所出的普通文教書籍，像是《墨子新詮》之類的，偶在天龍書局碰到過足字重刊本，封面是淺藍色的，大陸方面按原樣翻刻，不過因為成套發售、總價比較昂貴，而且有更想要的寶貝，只能割予都下諸君子。

至若晚清吳式芬《封泥考略》（ISBN：9787534035487）之類一遇難求的奇貨，與其在書店駐足徘徊良久，不如直接去郵局提個款吧。《封泥考略》書前浙江人民美術出版社的「出版說明」解釋得很清晰：

「《封泥考略》一書於光緒三十年（一九○四）在上海石印出版，原書版框高約一百八十五毫米，寬約一百一十五毫米，此次即以該版本為底本影印出版。」

人間不乏非得當年光緒舊本不藏的玩家，不過我但求書價便宜、印質精美、書相十品，則最新的重刊本即已副所願矣。而且重刊本有著許多好處：

（1）通常原刊本的一些錯字，重刊本會有校對，附在註釋。當初沒有收錄的外國文字，也多半會用括號補上原文。

（2）重刊本常有新寫的序文與導讀，甚至有追念作者生平的文章，一些老先生喜愛用化名、筆名的名篇，都可以追蹤到本名。

（3）拿著重刊本到圖書館，很可以跟原刻本比對一下，看看多了什麼、少了什麼，樂趣無窮。

再如中華書局的「近代史料筆記叢刊」，書系的封面是寶藍色的，小巧可愛。近代幾大掌故名家中，徐一士、高伯雨、包天笑的書自是行家冀庋賞玩的指標。如何能用最經濟實惠的價格，達成廉價奢華的成效？該書系2009年刊發的簡體版《亦佳廬小品》（ISBN：9787101065589），以及徐一士其他著作的重刊本，允為首選。書前書後並增錄了徐氏後人的追述文章，解答作者生平的諸多迷霧，非常值得一看。收書自然不需只以原刻本為念，各種老刻新排也有著不可限量的妙用。

中華書局的另一書系為「民國文獻叢刊」，橙黃色封面，收有2冊妙選：陳濟棠、王鐵漢《陳濟棠自傳稿、東北軍事史略》（ISBN：9787101115444）與劉健群《銀河憶往》（ISBN：9787101109078），看他們在這2本書當中傾筆寫下雨帥興衰和黔省閥閱，真令人大呼過癮。尤其貴州大怪周西成與小怪李群仙的相關史料，實難想像軍閥和神醫之間是如何能夠串連在一塊，成為同一樁故事。

上海人民出版社亦於2015年出了1整套的《章太炎全集》，書店案上一字排開，非常有氣勢，治先秦史者不容錯過。由於是大部頭叢書式的彙編，每冊內容多少都收錄數本舊刻，故而書名都很繁長。例如其中1本的書名是這樣子的：

《章太炎全集：前漢微言、前漢昌言、前漢雅言劄記、鐳子政左氏說、太史公古文尚書說、古文尚書拾遺定本、清建國別記、重訂三字經》

該書的ISBN為：9787208133105，「出版說明」告訴我們重印的來由：

「二十世紀七十年代末起，本社組織章門弟子及相關領域專家對章太炎的著作進行了首次較為系統的收集整理，從一九八二年起陸續出版了《章太炎全集》八卷……近二三十年來，章氏佚文、書信等文獻屢有新的發現，因此本社決定重新整理出版……以冀為學界及廣大讀者提供一套規模最大、收錄最全的章太炎著作集。」機不可失，三年前的我果斷地犒賞自己，置辦了上古史和中醫藥的那2冊。

還有一些老書新翻簡直是藝術品了，因為書葉所示正乃古代名法帖。蘭亭集序是教科書上一定會提到的書法聖品，柳公權、顏真卿的摹本到處都有，蘭亭集序則頗難尋。很高興竟然連蘭亭集序也有新刻本，而且是全彩的：

《王羲之蘭亭序》，浙江人民美術出版社，ISBN：9787534033568，2015年第1版第3次印刷。

很便宜哪，要價只消新臺幣 80塊──雖然有點遺憾的是王羲之的真跡仍無從收錄，因為尚不知傳世真跡在哪──書中匯集的都是臨摹本，計有：馮承素、虞世南、褚遂良、趙孟頫4家摹本，彩色影像，並附朱印，極為賞心悅目。按照該書「前言」的說法，馮承素神龍本：

「……最接近真跡。尤其是帖中二十個『之』字別具姿態，無一雷同，其章法筆意顧盼，朝向偃仰，氣韻生動，風神瀟灑，被尊為『天下第一行書』。

「前言」裡另外提到：

「……據《二王書錄》紀載：『二王書大凡一萬五千紙』……後來，由於朝代更迭，滄桑巨變，王羲之的書法真跡至現在早已灰飛煙滅，只能從摹本、法帖及碑刻中尋求消息了。」

仔細想想，如果我能夠擁有1紙二王尺牘就好了。真的。

藏書、買書、談書（1）

系列文《[1]、2、3、4、5、6》

2018年05月29日易稿

算了算手邊有若干冊子，頗圓了小時候的夢想。不過比起真正工於藏書的大家，猶未得入席。重兄嘗快贈陳夢家卜契周金3卷，至今仍愛不釋手；惟鄙貯與其滿寓書香相比，不可以道里計。更見咋舌的是老先生們的大手筆，買別墅藏書，整棟樓都是，還漫溢到了樓梯間，自別為天一方。圖書館也總有我聽都沒聽說過的古稀本子，家中所囤上古史籍的數量毋過乎圖書館某個小分類的萬分之一；至於物理、化學、生物則一概烏有，可謂孤陋寡聞極矣。想當個藏書家，只能說連邊都搆不上，何妨改寫一篇純粹欣賞他人藏書的消遣文章吧。

近人最富盛名的藏書家當推言言齋的主人周越然先生了，他靠著英語教本的版稅發了20年的橫財，人人爭購、作育無數，堪稱補習界函授講義的元老。因此言言齋充塞著珍貴的中、外珍本，後雖一度被日軍攻落，付諸一旦，然而周越然的奇富堪稱一絕，言言齋竟能迅速重建，恢復規模。可惜逃得過兵劫，躲不過內耗，最終在文化動盪中成了廢紙漿。

現代藏書家亦頗多能手，很可喜的是他們不吝分送寶貴的藏書經驗。陳曉維《好書之徒》（中華書局，ISBN：9787101086232）、謝其章《佳本愛好者》（海豚出版社，ISBN：9787511023667）、陳曉維（編）《買書記歷：三十九位愛書人的集體回憶》（中華書局，ISBN：9787101104561）、楊浪《地圖的發現》（三聯書店，ISBN：9787108024305）等篇什娓娓道來藏書人的方方面面，崮中手筆令人嘆為觀止。由於作者多為大陸人，所觸所及皆是北京、上海的衕坊故事，不過有一部分是香港的尋訪見聞，讀來頗有趣味。

更高階的藏書家則是豪商鉅賈的投資客，若輩玩家已似人間天上，尊爵不凡，遙不可及。愚等唯能鑿壁偷光瞄上一眼的就是渠人郵購的圖錄了，手邊恰得兩種，聊度自娛：

一、西冷印社，《中國書畫近現代名家作品專場》一、二冊，2014年春季拍賣會圖錄。

二、北京保利，《簡素文淵‧書香軒秘藏名人書札》上下冊，2015年秋季拍賣會圖錄。

所謂非禮勿視，圖錄中所書所畫簡直奇蹟，名人手澤的小小扇葉竟然要價......別說了，對我而言通通都是不可能的。不過在太平盛世中看人砸大錢軋書、票古玩，還算是可以接受的，畢竟承平時易致風雅客；然若處乎戰亂中依舊能夠兀自藏書、玩物、清心治學，那才是真正的世外高人。周越然言言齋2度聚散，已堪一絕。楊寬於二戰中窩居安徽老家讀書，是稱二絕。朱希祖在抗日時避遊重慶山城，悠然玩古錢，則乃三絕。對於這些老前輩的靜心功夫，泰山不動於前，只能拜服。

今人較古人可感的是藏書的環境大大進步了，處在和平的世界裡，有鋼筋水泥的房屋可住，有網路選購和宅配服務，實屬三生有幸。有錢人投資古籍古玩我們自可閒言閒語應之，但有些人耗費鉅款的成果則著重在知性的層面，其檔次誠然已陞化境。楊中美《黃金貨幣時代的新發現──三孔布新考》（大塊文化，ISBN：9789862135464）、李鐵生《古羅馬幣》（北京出版社，ISBN：9787200100464）、杜維善《貴霜帝國之錢幣》（上海古籍出版社，ISBN：9787532566921）的研究成果奠基於古錢幣的收藏，得來不易，寶貴的經驗和艱辛旁人無法複製，局外人何由道哉？！

瑪雅史中文書目試探

2018年05月28日撰稿

瑪雅史的內涵不斷在變化中，史學家對於馬雅史事的解釋一直處在浮動狀態。最初西班牙傳教士將馬雅古籍視為紀載異教的惡毒文字，大肆搜求付之一炬，異族異教的一切都不值一提。接著進場的學者們則將馬雅人以至於整個的美洲印第安人都看做「高貴野蠻人」，馬雅史因之充滿一派溫馨和平的景象。這些第一代瑪雅史學家的想像以及切切實實挖出來的遺跡物件，被他們的學生與再傳弟子所質疑。第二、第三代馬雅學者認為舊大陸歷史總是那麼地殘暴，怎麼可能瑪雅史會像是童話故事般的完美結局？因此他們繼續去遺跡場勘，越挖越感到振奮，新史料證明瑪雅史果真益發酷烈，並且在近5～10年內連雙頭爭霸的帝國競和模式都開始浮現了，「蛇王朝的野望」之類的最新研究成果透過史普性質的刊物也開始引介到台灣。

內在意識決定你能夠在外在世界看到什麼，似乎當下意識可以改變過去史實的走向，這是我對瑪雅史史學史發展趨勢的感覺。當你越想要看到像舊大陸那種很苛虐的瑪雅史，你就可以看到現在這種新大陸上真的頗凶狠的瑪雅史。殺人獻祭、帝國爭霸、陰謀詭譎、內困外侵、生態災難，大概以後地下考古的瑪雅史會有一段時間都會挖出類似的事物來了。因為我們已經不相信古代瑪雅是和平友愛的社會，所以過去史實都配合我們發生改變，無論是石刻上的古文字，還是地下考古祭祀坑井挖出來的生物跡證，通通都會一併改變得天衣無縫，以配合你已經相信好的想像，讓第三代、第四代瑪雅史研究者都能在考古現場發掘到新碑銘，證明先前的猜想，各個樂不可支。此類現象在網路上已經探討有1、2年了，即所謂的曼德拉效應（Mandela Effect）。

言歸正傳，瑪雅史在台灣無法取得第一手史料，原則上只能取得第二手研究成果，重要史料譯介成中文的數量稀少。介紹瑪雅史的圖書，內容上大多屬通史或泛論，有的甚至說書成分很重，顯得通俗。由於瑪雅史不是我關注的重點，錯誤難免，只能先上網檢索，將查得到的一些書名列上來，再來仔細篩選。下面的目錄資訊，凡打上「㊣」者為繁體字，打上「囧」者為簡體字，標示「★」號者為我覺得屬於學術研究用的工具書：

（1）★

【蘇聯】克諾洛佐夫（著），丁酉誠（譯），《馬雅文的釋讀》，北京：文字改革出版社，1964年，無ISBN

（2）

㊣＞白木茂，《神秘的瑪耶王國》，水牛出版社，1981年4月，無ISBN。

（3）★

囧＞蔣祖棣，《瑪雅與古代中國：考古學文化的比較研究》，中國社會科學出版社，1993年11月，ISBN：9787500410232

（4）★

囧＞【墨西哥】埃爾米洛·阿夫雷烏·戈麥斯，《波波爾·烏：拉美神話經典》，灕江出版社，1996，ISBN：9787540719357

（5）

囧＞【美國】諾曼.哈蒙德，《尋找瑪雅文明》，浙江人民出版社，2000年2月，ISBN：9787213019746

（6）

㊣＞朱龍華，《叩問叢林：發現馬雅文明》，世潮出版有限公司，2001年5月， ISBN：9789577762276

（7）

囧＞林大雄，《失落的文明：瑪雅》，華東師範大學出版社，2002年11月，ISBN：9787561726983

（8）★

囧＞時代生活圖書公司（編），《太陽與獻祭眾神：阿茲特克與瑪雅神話》，中國青年出版社，2003年，ISBN：9787500650492

（9）

囧＞【美國】Dale M.Brown（主编），《失落的文明：輝煌、瑰麗的瑪雅》，華夏出版社、廣西人民出版社，2004年1月，ISBN：9787508025957

（10）★

囧＞喬健（編著），《印第安人的誦歌：中國人類學家對拿瓦侯、祖尼、瑪雅等北美原住民族的研究》，廣西師範大學出版社，2004年5月，ISBN：9787563345922

（11）★

囧＞趙建東（主編），《瑪雅藝術：消逝的古美洲文明‧建築》（全3冊），重慶出版社，2005年1月，ISBN：9787536668874

（12）

囧＞《文明探索》叢書編委會（編），《瑪雅：叢林掩蓋的神跡》，大象出版社，2005年1月，ISBN：9787534736513或7-5347-3651-X

（13）★

囧＞王宵冰，《瑪雅文字之謎》，上海古籍出版社，2006年1月，ISBN：9787532542277

（14）

囧＞許海山（編），《古瑪雅簡史》，2006年7月，中國言實出版社，ISBN：9787801288011

（15）★

囧＞【美國】，Lynn V. Foster，《探尋瑪雅文明》，商務印書館（大陸），2007年1月，ISBN：9787100048705

（16）★

囧＞【英國】D.M. 瓊斯、B.L.莫里努（合著），《美洲神話》，希望出版社，2007年1月，ISBN：9787537938235。

（17）

囧＞丁朝陽（編著），《瑪雅文明》，2008年8月，北京出版社，ISBN：9787200072808

（18）★

囧＞董經勝，《瑪雅人的後裔》北京出版社，2009年1月，ISBN：9787301148099

（19）

囧＞陳春鋒，《叢林的秘密：古瑪雅真相》，中國畫報出版社，2010年2月，ISBN：9787802205383

（20）

㊣＞林大雄，《瑪雅的智慧》，小倉書房，2011年6月，ISBN：9789861677958

（21）★

囧＞【英國】Geoff Stray，《科學之美：瑪雅曆法及其它古代曆法》，湖南科学技术出版社，2012年1月，ISBN：9787535769220

（22）★

囧＞晨風，《瑪雅文明之祭》，甘肅科學技術出版社，2012年1月，ISBN：9787542416179

（23）

囧＞牛建軍，《不可思議的瑪雅》，中州古籍出版社，2014年1月， ISBN：9787534842528

（24）

囧＞文昊，《湮沒在森林的奇跡：古瑪雅的智慧之光》，紅旗出版社，2014年7月，ISBN：9787505131217

（25）

囧＞呂章申（主編），《瑪雅：美的語言》，2014年11月，北京時代華文書局，ISBN：9787807698807

（26）★

囧＞【美國】吉爾‧魯巴爾卡巴，《瑪雅諸帝國》，2015年4月，商務印書館（大陸），ISBN：9787100109628

（27）

囧＞馮慧娟（編），《瑪雅文明》，2015年10月，吉林出版集團有限責任公司，ISBN：9787553477848

（28）★

囧＞【美國】，Lynn V. Foster，《古代馬雅社會生活》，2016年6月，商務印書館（大陸），ISBN：9787100119245

（29）

囧＞【瓜地馬拉】維克多·蒙特霍，路易斯·加雷，《波波爾·烏:瑪雅神話與歷史故事》，中國少年兒童出版社，2016年1月

（30）★

㊣＞《國家地理雜誌中文版第178期：2016年9月號》，大石，2016年9月。

（該期介紹馬雅蛇王朝的考古新知）

（31）★

囧＞【美國】約翰‧斯蒂芬斯，《發現瑪雅》，北京時代華文書局，2017年12月，ISBN：9787569918618

（32）

㊣＞林大雄，《瑪雅大智慧》，布拉格文創社，2016年7月，ISBN：9789869280457

（33）

囧＞肖石忠，《看得見的世界史-瑪雅》，石油工業出版社，2018年3月，ISBN：9787518323791

前面的書目資訊尚不完整，但以中文語境的馬雅史圖書資源而言，算是足敷初步探討之用了。從33本圖書資訊能夠看出，以台灣繁體字出版的書寥寥可數，幾呈空白，近期內最值得標注的出版大事是2016年《國家地理雜誌》第178期引介蛇王朝的考古資訊──無怪乎網路上PTT站的Gossiping版，只要mayaman（PTT知名用戶帳號）一推出新文章，就會被社會大眾瘋狂追捧了。

相對地，大陸則陸續有在譯進外國學術作品，同時也不斷有通論泛說、史學普及、兒童教材之類的讀物出刊，情況比台灣稍佳。不過若就學術研究量能的主動性來談，僅王宵冰（文字學）、喬健、董經勝（社會學）3位學者具研究開創能力，其餘多止於從事譯介與推廣。總的來說，無論是台灣抑是大陸，瑪雅史都是一塊亟待後進學子積極投入整地耘土的學術領域，緬甸史也是一樣的狀況。

伊兒汗國史中文與外文書目

2018年05月27日潤稿

伊兒汗國或譯作伊利汗國，英文譯作Ilkhanate，兩譯差別在l的漢語對音。伊兒汗國的英譯字僅為1個單字，不過似乎可拆作2個單字，即前面的il與後面的khanate。利用google翻譯可查得伊兒汗國的各國譯文，不過不曉得翻譯結果正不正確（網址：https://translate.google.com.tw/?hl=zh-TW）：

（1）現代漢語（國語）：伊兒汗國

（2）現代漢語（普通話）：伊兒汗國、伊利汗國

（3）現代英文：Ilkhanate　　

（4）現代法文：Ilkhanate

（5）現代俄文：Ilkhanate

（6）現代德文：Ilkhanat

（7）現代蒙古文：Ил Хан улс（Il Khan uls）

（8）現代土耳其文：İlhanlılar

（9）現代保加利亞文：Илханат（Ilkhanat）

除了英文以外，德文、法文、俄文、土耳其文、伊朗法爾西（Farci）文、日文都可能有學者發表過伊兒汗國的研究報刊，因此多知道一些外語名詞是很有用處的。

整理網路上的英文資料解釋Ilkhanate者，一般的看法是這樣：「據說il表國號，意指『次於蒙古大汗』，即伊兒汗臣順於大元大汗；khanate表國體，即『可汗之國』，即伊兒汗所統治的ulus營盤。」

不過查對劉義棠先生《突回研究》（1990年1月，國立政治大學學報叢書編審委員會出版，無ISBN）第9頁，劉義棠先生指出il本為突厥詞，在唐代突厥人中即做為美稱，蒙元時期的伊兒（il）一字，在更早先的突厥語中可對應為「詰利」或「詰」（il、el、al），意思是「部落團體、國家、民族、人民、群眾、民眾」。未審兩說何是，併存待考。

一、中文（中譯）著作

中文書籍談及伊兒汗國的書不多，除了《《伊利汗中國科技珍寶書》校注》是在談中國史之外，其餘與伊兒史有關的盡量彙集如下：

（1）徐良利，《伊兒汗國史研究》，ISBN：9787010084695

（2）程彤，《正統觀念與伊朗什葉派──從旭烈兀到阿巴斯一世之間的伊朗》，ISBN：9787802541412

（3）【瑞典】多桑，《多桑蒙古史》，ISBN：9787506065658

（4）【俄國】皮庫林（等人合著），《蒙古西征研究》，ISBN：9787204130689

（5）【前蘇聯】格列科夫、雅庫博夫斯基（合著），《金帳汗國興衰史》，無ISBN

（6）【英國】C. Edmund Bosworth，《伊斯蘭朝代簡史》，ISBN：9789570530506

前面第（1）～（3）本書或為伊兒汗國專著，或有專章介紹伊兒汗國，大抵內容上對於伊兒晚期的崩潰著墨較少。第（4）本一部分談到第二次長子西征與伊朗地區的征服，屬於伊兒汗國成立之前的歷史。第（5）～（6）則有少量篇幅涉及伊兒汗國的外交或君主譜系，僅能補充部分史事。

二、英文書籍

透過亞馬遜網站（網址：www.amazon.com）查詢，檢得的英文圖書稍多，可補裨中文方面頗缺伊兒史籍的窘境。由於亞馬遜網站的介紹滿不錯的，一併擇要臚列如次：

（1）《Power, Politics, and Tradition in the Mongol Empire and the Ilkhanate of Iran》，蒙古帝國、立國於伊朗土地上的伊兒汗國──他們的權力、政治和傳統，Dec 6, 2016，by Michael Hope

亞馬遜簡介：「This study provides a new interpretation of how political authority was conceived and transmitted in the Early Mongol Empire (1227-1259) and its successor state in the Middle East, the Ikhanate (1258-1335). Authority within the Mongol Empire was intimately tied to the character of its founder, Chinggis Khan, whose reign served as an idealized model for the exercise of legitimate authority amongst his political successors.」

（2）《Letter From Mongol Leader to the Sultan of Aleppo (1259)》，蒙古統帥旭烈兀寫給蘇丹的信──阿勒波書信集，Sep 27, 2015，by Hulagu Khan and James Grey Jackson

亞馬遜簡介：「In 1260 Mongol leader Hulagu Khan (c.1218-65) captured the town of Aleppo (in what is now Syria) from the Muslim Ayyubid Dynasty. Just before laying siege to the city, Hulagu (also spelled Hulegu) sent this threatening and derisive letter to the Ayyubid Sultan al-Malik al-Nasir Yusuf.」

（3）The Mongols in the Islamic Lands: Studies in the History of the Ilkhanate (Variorum Collected Studies Series)，伊斯蘭大地上的蒙古國度──伊兒汗國史，Aug 28, 2007，by Reuven Amitai

亞馬遜簡介：「The Mongols had a profound effect on the regions that they ruled in the eastern Muslim world, from the first Mongol invasion in 1219 through the breakup of the Ilkhanate in 1335 and the various, short-lived successor states. The influence of their rule - positive as well as negative - on the peoples of Iran and the neighboring countries can be seen in such diverse areas as demography, economics, art and other types of material culture, intellectual and religious life, military affairs, government, etc……the development of the land-tenure system; the title ilkhan; the use of Arabic sources for the history of the Ilkhanate; the eventual conversion of the Mongols to Islam……」

（4）《Medieval Persia 1040-1797 (A History Of The Near East)》，中世紀的波斯：11世紀到18世紀的近東歷史，Mar 14, 1988，by David Morgan

亞馬遜簡介：「The medieval period of Persia's remarkably continuous, history began with its conquest by the Muslim Arabs in the seventh century AD and gave way to the modern period at the end of the eighteenth century when the influence of the West became pervasive. Without an understanding of the confused legacy of these centuries, no-one can hope to understand the complexities and dynamism of modern Iran. Concise, clear and colourful, David Morgan's book is the best and most up-to-date short account of its subject in the English language.」

（5）《Holy War and Rapprochement: Studies in the Relations between the Mamluk Sultanate and the Mongol Ilkhanate (1260-1335)》，埃及奴隸王朝與伊兒汗國之間的戰爭與和談，2013-02-01，by Reuven Amitai

亞馬遜簡介：「The relations between the Mamluk Sultanate of Syria and Egypt and the Ilkhanate, the Mongol state in Iran and the surrounding countries, were of a military, political-diplomatic, social or cultural nature, and they had a profound impact not only on these states themselves, their ruling elites and the general population, but also on neighboring countries and beyond……One can perhaps even speak of a thirteenth century "world war": on one side were arrayed the Mamluks and the Mongol Golden Horde of southern Russia, at times Genoa and the Byzantine empire, and even for a short while the kingdom of Sicily under the Hohenstaufen, while on the other side we find the Ilkhanate, the Venetians (albeit still trading with the Mamluks), the states of western Europe, the Papacy, the Armenians of both the Caucasus and Cilicia, and Georgia.」

（6）《Political and Cultural History of Ilkhanate State: Tarikh-i Siasy wa Farhangi-i Dowlat-i Ilkhanan (Persian Edition)》，伊兒汗國的政治與文化，Dec 29, 2012，by Ahmad Shahvary

此書以伊朗語言撰寫，缺乏中譯與英譯。亞馬遜簡介僅能透露少許訊息：「The Ilkhanate initially embraced many religions, but was particularly sympathetic to Buddhism and Christianity. Later Ilkhanate rulers, beginning with Ghazan in 1295, embraced Islam. The emergence of Ilkhanate had an important impact in this region. The Mongol Empire had significantly eased trade and commerce across Asia. The communications between Ilkhanate and the Yuan Dynasty headquartered in China encouraged this development. The Ilkhanate also helped to pave the way for the later Safavid dynastic state, and ultimately the modern country of Iran. Hulagu's conquests had also opened Iran to Chinese influence from the east. This, combined with patronage from his successors, would develop Iran's distinctive excellence in architecture.」

【筆記】元朝的傳國玉璽

2018年05月26日潤稿

曹永年先生《明代蒙古史叢考》（2012年10月，上海古籍出版社，ISBN：9787532566099）中有一篇〈"傳國璽"與明蒙關係〉，談到了元朝的傳國玉璽，極為有趣，於此筆記一下讀書心得。

1294年元世祖忽必烈駕崩，皇位虛懸，政局不穩。是時突然傳出發現傳國玉璽的消息，據說就是秦始皇的御寶，是在木華黎之孫「拾得」的家中發現的。御史台通事闊闊出自稱是在拾得去世後，向拾得的妻子買進這枚玉璽，旋即趕向御史中丞崔彧稟報。在當日元世祖忽必烈崩殂、政局動盪的時空下，傳國玉璽的發現造成了巨大的轟動，內外稱慶。

那麼這方傳國玉璽長得什麼樣子呢？它的「印色混青綠而玄，光彩射人。其方可黍尺四寸，厚及方之三不足。背紐盤螭，四厭方際，紐盡璽堮之上」。玉璽的印文經過監察御史楊桓的判讀，為「受命於天，既壽永昌」的八個大字，於是崔彧又趕緊把傳國璽進獻給弘吉刺氏（元成宗之母）。實際上這件傳國玉璽是個贗品，有著它的政治作用，亦即標示出得國者的統治合法性。

此後元朝的帝王們都非常重視傳國玉璽的價值，深信不疑，致使《黃金史綱》、《蒙古源流》、《黃金史》等史書都紀載了傳國璽的蹤影。元順帝北遁後，將傳國璽也帶到了北方，成為北元帝王的信物。無論政局如何動亂，蒙古大汗都保有該玉璽，極為珍視。本雅失里即使敗給明成祖，身邊只剩下6位騎兵護衛，也堅持攜帶玉璽不離身。可惜到了明朝成化年間，蒙古諸部內爭，孛來為毛里孩所弒，傳國玉璽不知所處，再也沒有人能夠找得到了。

蒙古法制史中文書目

2018年05月26日易稿

法制史是一門冷僻的史學領域，與法律文書每每令人不忍卒讀有莫大關聯。以中國史來說，研習法制史的進入門檻極高，以此著作數量較少，治學的難度頗大。然早歲亦有天才型的名家自出，不啻雲中謫仙也，近人楊鴻烈先生乃即中國法制史的開山鼻祖，著有《中國法律在東亞諸國之影響》（ISBN：9787100100069）、《中國法律思想史》（ISBN：9789570506716）、《中國法律發達史》（ISBN：9787562035480）等名作，世所推崇。

相對於中國法制史，蒙古法制史的書籍更為難得。在史料方面，首須介紹的就是《成吉思汗法典及原論》（ISBN：9787100054584），斯乃黃金家族根本大典，偶曾與蒙古學者攀談，得知該書在蒙古本地有3、5種以上的印本，大概有許多出版社都刊行過吧。不過我只見過1個版本，即商務印書館2007年在北京發行的本子。《成吉思汗法典及原論》並非全本，而係輯本，且章節順序乃按照現代泰西法學的分類法則進行排列，蓋史文殘缺，不得不然。

元代《通制條格》以及《至正條格》無疑亦為研究蒙古法制史的重要材料，地位關鍵。《通制條格》版本稍多，取得較易，我手上就有1本黃時鑑先生點校的《通制條格》，1986年3月浙江古籍出版社印行，老書，沒有ISBN。相照之下，《至正條格》的取得就很困難了，我僅購得1份影印件，據說《至正條格》是韓國（南韓）學者在該國圖書館遍尋而得的，2002年在慶州發現，興奮之餘還掩藏了一陣子，最終方由「韓國學中央研究院」於2007年印行，ISBN：9788958621942。《至正條格》亦係殘本，註解多為韓文，然本文雖為漢字，仍須輔以元代漢語教材方能準確釋讀，意者當參：李崇興、祖生利、丁勇（合著）的佳構《元代漢語語法研究》（ISBN：9787544424233）。

在專門著作方面，有系統地介紹近現代蒙古法制史的書籍有：

一、宋國華《元代法制變遷研究：以《通制條格》和《至正條格》為比較的考察》（2017年7月，ISBN：9787513050319）。書中分析了前述2部條格的內容，探討關於倉庫、賦役、田土、廄牧、關市、捕亡、醫藥、假寧、獄政、喪葬、茶引……等方面的元代法律制度。

二、烏力吉陶格套《清至民國時期蒙古法制研究──以中央政府對蒙古的立法及其演變為線索》。

書中主要探討清代《裡藩院則例》、《大清律例》、《大清會典》，和入民國後的《蒙古盟部旗組織法》、《內蒙古自治辦法原則》，對於理解近代蒙古法制史有很大的幫助。

至於現代蒙古國的法制史，我尚未收集到相關書目。也許可能要從政治學者和國際關係學者的論著下手，限於學力不足，就此打住，恕不勉強為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