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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8年9月21日 星期五

摸索瑪雅史的基本史料(1):傳統文獻與口碑

系列文《[1]、2

2018年09月09日撰稿
2018年09月21日易稿

研究瑪雅史首需掌握那些基礎史料?有幾個門類是必須建立的?曾否出版過史料彙編或銘文集成?這些問題我想了很久,求人不如求己,何妨從現在開始摸索看看。透過相關專門著作的註釋,以及檢索亞馬遜、三民書局與哈佛大學出版社等網站,於此試探一下瑪雅史的基礎史料,聊以自益。

參考資料說明:
為省篇幅,下引各書代碼如次:
(1)【活】:
【美國】Lynn V. Foster(著),王春俠、宗巍、陰元濤、劉軍、杜春吉(合譯),《古代瑪雅社會生活》,2016年6月,商務印書館,ISBN:9787100119245
(2)【錄】:
【墨西哥】Miguel Leon Porilla(著),孫家堃、黎妮(合譯),《戰敗者見聞錄》,2017年4月,商務印書館,ISBN:9787100129572
(3)【城】:
Claude Baudez、Sydney Picasso(合著),馬振騁(譯),《馬雅古城:湮沒在森林裡的奇蹟》,1994年5月,時報文化,ISBN:9789571311333
(4)【述】:
【西班牙】巴托洛梅‧德拉斯‧卡薩斯(Bartolomé de las Casas著),孫家堃(譯),《西印度毀滅述略》,1991年9月第1版第2刷,ISBN:7-100-01120-5/K‧200
(5)【信】:
【西班牙】貝爾納爾‧迪亞斯‧德爾‧卡斯蒂略(Bernal Diaz del Castillo著),林光、江禾(合譯),《征服新西班牙信史》,1991年9月第1版第2刷,ISBN:7-100-01121-3/K‧201

關於瑪雅史料,我個人認為應可粗分為4大項:
(1)傳統文獻
(2)考古資料(包括銘文、器物紋飾、建築遺址…等)
(3)口碑
(4)現代史史料(包括錄音、照片、影像、網路資料…等)

不過由於口碑抄寫為文件之後,在形式上就和傳統文獻無太大差別,所以可以整合為3大項:
(1)傳統文獻與口碑
(2)考古資料
(3)現代史史料

關於其中第1大項的「傳統文獻與口碑」,Claude Baudez與Sydney Picasso這兩位學者曾明言:「研究人員對三種類型的作品尤感興趣:一、古抄本,即西班牙人到來以前,用象形文字寫成的馬雅手稿。二、西班牙人征服後,用馬雅語言寫成,迻譯成拉丁文的土著文獻。三、西班牙征服者、傳教士或官員所著,關於馬雅人的編年史。」(參:【城】p72)准此,文獻學意義上的瑪雅史料,初步可分為3個子類別。但因《契蘭巴蘭書》與口碑的性質比較特殊,故酌予獨立出來,調整為5個子類別。

一、文獻學史料:15世紀(含)之前的瑪雅古抄本
【活】p285~p286:「目前所知只有四部瑪雅古抄本留存下來,其中三部是征服時期從尤卡坦掠奪運回歐洲的。這三部古抄本現在被稱為《德累斯頓古抄本》、《巴黎古抄本》和《馬德里古抄本》,主要得名於收藏這些古抄本的歐洲圖書館。第四部古抄本《格羅利爾》(Grolier)顯然直到20世紀才被帶離墨西哥。這部古抄本於1971年在紐約城格羅利爾俱樂部(Geolier Club)展出後,才被稱為《格羅利爾古抄本》(Geolier Codex)。」

這4部古抄本的撰寫年代,大約都在西班牙入侵瑪雅地區之前完成。所以從外部考證來看,屬於第一手史料。不過由於內容上大多是供作行程預約安排的曆書性質,因此能夠提供的編年史、社會階層、軍事史、藝術、飲食、歷史地理等方面的資訊是不會太多的。以下簡述各部的狀況:
(1)《德累斯頓古抄本》(Codex Dresdensis)(參:【活】p286、【城】p73)
語種:瑪雅象形文字
頁數:74頁
流傳:1519年帶進歐洲,1739年在維也納發現
內容:曆法書,指引宗教儀式的排程

(2)《巴黎古抄本》,又名《佩雷斯古抄本》(Codex Peresiannus)(參:【活】p286~P287、【城】p73~p74)
語種:瑪雅象形文字
頁數:22頁,殘本(摺疊成11頁,至少缺2頁)
流傳:1832年法國巴黎皇家圖書館購入
內容:使用坎佩切曆,內容和《德累斯頓古抄本》相似

(3)《馬德里古抄本》,又名(《科洛─科爾特斯古抄本》(Codex Tro-Cortesianus)(參:【活】p287~P288、【城】p78)
語種:瑪雅象形文字
頁數:《特洛諾亞古抄本》(Codex Troano)70頁,《科爾特斯古抄本》(Codex Cortessianus或Codex Cortesiano)42頁
流傳:1866年發現70頁的殘本《特洛諾亞古抄本》,1875年又發現42頁的殘本《科爾特斯古抄本》,正巧綴合聯為完璧
內容:曆法書,涵蓋主題豐富,包括獵鹿、天文、婚姻、養蜂、紡織、求雨等,使用蒂卡爾曆與瑪雅潘曆

(4)《格羅利爾古抄本》(Geolier Codex)(參:【活】p288)
語種:瑪雅象形文字
頁數:估約20頁
流傳:1965年在墨西哥城取得,1971年贈予格羅利爾俱樂部
內容:金星運行周期的天文圖表

二、文獻學史料:16世紀西班牙征服者撰寫的手稿
西班牙人在征服馬雅地區之後,展開了統治。西班牙統治者中有3位人留下了當時的紀錄,反映了西班牙方面的觀點。下述3部記錄對於研究16世紀的瑪雅史是很重要的第一手材料:
(1)《尤卡坦風物誌》(Relacíon de las cosas de Youcatán)(參:【活】p285、【城】p21)
語種:西班牙文
作者:迭戈‧德‧蘭達(Diego de Landa)主教
流傳:
內容:記載瑪雅的文化與社會,包括有關瑪雅象形文字的字母表,是研究16世紀馬雅文明最完整的資料來源

(2)《西印度毀滅述略》(Brevisima Relacion De La Destruccion De Las Indias)(參:【述】p91、p123)
語種:西班牙文
作者:巴托洛梅‧德拉斯‧卡薩斯(Bartolomé de las Casas)
流傳:1541年動筆,1542完成,1547年增補附錄,1552年正式出版
內容:書中有2個章節與西班牙征服馬雅地區時期有關:〈危地馬拉省區和王國的毀滅〉、〈尤卡坦王國的毀滅〉

(3)《征服新西班牙信史》(Historia Verdadera De La Conquista De La Nueva España)(參:【信】序、前言)
語種:西班牙文
作者:貝爾納爾‧迪亞斯‧德爾‧卡斯蒂略(Bernal Diaz del Castillo)
流傳:1552年
內容:士兵Bernal Diaz del Castillo在西班牙征服時期的親身經歷,書中部分內容交代征服瓜地馬拉、宏都拉斯等地的事件

三、文獻學史料:16世紀~17世紀的文獻
馬雅人作為西班牙征服的落敗者,擁有著他們自己對歷史的看法。這些看法保留在一些編年史或抄本中。較多的紀錄是以基切語為底進行撰寫,看起來與特定地區的關聯性較強,似乎無法展現整個瑪雅地區在西班牙征服期間與之後的全貌。
(1)《奧特左亞地區的女統領─伊斯琴‧內阿依布家族史》(參:【錄】p290~p291)
語種:原版為基切(奎依切,Quiché)語,已佚。現行傳世本為卡斯蒂利亞語
流傳:16世紀上半葉撰寫。收入《危地馬拉印第安人編年史》(阿德里恩‧瑞希諾斯,1957年,大學出版社,第71頁~第94頁)
內容:西班牙人征服瓜地馬拉時期,戰敗者馬雅人的觀點,頗具史詩風格

(2)《托托尼卡潘之主的頭銜》(Title of the Lords of Totonicapán)(參:【活】p289~p290)
語種:使用歐洲文字轉寫成的基切語
流傳:寫於1554年
內容:記載了從傳說歷史時期、到15世紀晚期在位的基卡伯王(King Quikab)時代的歷史,可與《波波爾烏》第3部分互相印證

(3)《波波爾‧烏》(布布爾‧烏赫,Popol Vuh),又名《議事書》(Council Book)或《鑑書》(參:【活】p288~p289、【錄】p291、【城】p154)
語種:原版為基切語,已佚。現行傳世本為西班牙文
流傳:1554~1558年基切語撰成(原書已佚),1701年~1703年譯為西班牙文本
內容:基切人世代相傳的神話和傳統故事集,第1、2部分為神話,第3部分為編年史

(4)《卡克奇奎爾編年史》或《卡奇克爾人編年史》,又名《索羅拉編年史》或《梭羅拉記年錄》(Memorial de Sololá)(參:【活】p290、【城】p77、【錄】p291~p292)
語種:使用西班牙字母來記述卡克奇奎爾(加克希蓋爾,Cakchiquel)語
流傳:16世紀末期撰成,1857年以前發現
內容:第1部分為神話和傳說的口碑,第2部分為編年史,第3部分為日記

(5)《特拉斯卡拉抄本》(參:【錄】p292、p295)
語種:待查(基切語或卡奇克爾語)
流傳:
內容:描繪阿爾瓦拉多遠征瓜地馬拉的情景(當時特拉斯卡拉人與西班牙人結盟,而與墨西卡人為敵),收錄了由tlahcuilo(納瓦特爾語的意思為繪畫者)繪製的圖畫

(6)《查克蘇魯伯村編年史》(參:【錄】p295、p309)
語種:馬雅語
流傳:完成於16世紀後半葉的前期
內容:尤卡坦地區從1511年卡斯蒂利亞人首度出現至1554年的記載

(7)《卡爾基尼編年史》(參:【錄】p308、p309註2)
語種:
流傳:收入《坎佩切叢書》第4冊(阿爾弗雷多‧巴雷拉‧巴斯克斯,1957年,第49頁~第57頁)
內容:記載了坎佩切卡努爾人對西班牙征服的看法

(8)《巴卡布斯宗教儀式》(參:【活】p290)
語種:
流傳:1914年~1915年在猶加敦發現
內容:多次提及瑪雅神祇巴卡布斯;主要是醫療咒語,少數為諸如召喚鹿之類的咒語

四、文獻學史料:18世紀的文獻《契蘭巴蘭書》(Chilam Balam)(參:【活】p290~p292)
《契蘭巴蘭書》是一部比較重要的18世紀瑪雅編年史,寫於墨西哥的尤卡坦。最初可能是從象形文字轉寫成馬雅語言,但其語言帶有西班牙語的特徵。這些資料的名字源於其中的訓誡或預言,這些訓誡或預言是由祭司們(被稱作Chilam Balam,意指美洲虎的代言人)。至少有14部書被稱為契蘭巴蘭,但當中僅有5部包含有美洲虎祭司的預言,每部書的書名都包含發現地點的城鎮名稱。
(1)《丘瑪耶爾契蘭巴蘭書》
(2)《蒂西明契蘭巴蘭書》(Book of the Chilam Balam of Tizimin)
(3)《契蘭巴蘭書》(Book of the Chilam Balam of Maní)
(4)《查恩卡赫契蘭巴蘭書》(Book of the Chilam Balam of Chan Cah)
(5)《卡華契蘭巴蘭書》(Book of the Chilam Balam of Kaua)
以上5部為含有美洲虎祭司預言的契蘭巴蘭書。

(6)《塔斯克契蘭巴蘭書》(Book of the Chilam Balam of Tusik)
(7)《伊西爾契蘭巴蘭書》(Book of the Chilam Balam of Ixil)
(8)發現於特卡克斯(Tekax)的《契蘭巴蘭書》
(9)發現於納赫(Nah)的《契蘭巴蘭書》

以下5部契蘭巴蘭書已經失傳:
(10)《霍卡巴契蘭巴蘭書》(Book of the Chilam Balam of Hocabá)
(11)《納布拉契蘭巴蘭書》(Book of the Chilam Balam of Nabula)
(12)《泰爾查契蘭巴蘭書》(Book of the Chilam Balam of Telcha)
(13)《蒂霍索克契蘭巴蘭書》(Book of the Chilam Balam of Tihosuco)
(14)《蒂克斯科科伯契蘭巴蘭書》(Book of the Chilam Balam of Tixkokob)

五、口碑:19世紀~20世紀的口碑《拉比納爾‧阿奇》(Rabinal Achi)宗教舞蹈劇抄本(參:【活】p292~p293、【城】p77)
西班牙征服之前,瓜地馬拉馬雅人日常生活中經常跳宗教舞蹈。1540年多明我會得修道士發現拉比納爾鎮,修士們鼓勵當地人繼承、發揚傳統舞蹈。這些舞蹈劇直到19世紀中葉才被記載成文字,共有18部拉比納爾宗教舞蹈劇一直留存到20世紀70年代,包括:8部西班牙語的、6部基切語的、2部基切語與西班牙語混合的,2部沒有對話

(1)《拉比納爾的武士》
語種:基切語轉寫並翻譯成法語
流傳:原為口碑,1855年紀錄成文字
內容:唯一一部保留完整的舞蹈劇抄本,講述2位來自拉比納爾和基切武士的故事,在音樂和舞蹈中結束

(2)其他17部舞蹈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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