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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年4月4日 星期二

臆論良渚古國鬆散且異化的一神教信仰

2023年04月04日筆記
一、良渚古國的形成
李琳之《前中國時代 公元前4000~2300年華夏大地場景》(2021年9月,商務印書館,ISBN:9787100198134)第425葉:「顓頊滅掉凌家灘酋邦,凌家灘人即九黎後裔轉移至太湖流域異地崛起」第392葉:「從凌家灘文化覆亡到良渚文化濫觴,作為九黎後裔的凌家灘人……蛻變為全新的良渚人。新生的良渚文化在物質文明和精神文明都高度發達的凌家灘文化【靜案,代表外來勢力】、崧澤文化【靜案,代表土著勢力】的基礎上迅速崛起。」

二、良渚古國所崇拜的3種神靈圖像
李琳之《前中國時代 公元前4000~2300年華夏大地場景》第423葉:「良渚古國社會最大的特點是巫術盛行,整個社會都籠罩在強烈的宗教氛圍之中。」第424葉:「從出土的宗教器物看,良渚文化玉器、陶器和石器的一些與神靈有關的圖像,有許多就是良渚人所崇拜的神靈圖像。這些圖像一般大同小異,可以說已經固定化、程式化,有著特殊的含義,……可以分為三類,第一類是……神人獸面像,……是良渚人所共同信奉的祖先和神靈的複合體。第二類是太陽神徽與“陽鳥祭壇圖”,……其上部繪有三層對稱的高台,壇體邊框線內有“陽鳥負日”或“太陽神徽”,壇體中央樹立一柱,柱上部成杵狀,下部由三至五個圓圈組成,樹頂站立一鳥。第三類是神鳥圖像,……鳥文化是中國古代文化中一項十分重要的內容,……鳥圖騰崇拜的實質是對祖先勇於搏擊、勇於開拓的一種紀念。在原始中國大地上,圖騰崇拜可以分為兩大集團,即分布於東方的鳥圖騰太陽崇拜和分布於西方的魚獸類月亮崇拜。前者有少昊、帝俊、伯益、殷商、讙朱、皋陶等部族,後者有伏羲、女媧、夏禹、后稷等部族。出現在良渚文化中的鳥崇拜和太陽崇拜,正是這一分布規律的歷史反映。」

三、良渚古國以祖先神「神人獸面像」崇拜為尊
李琳之《前中國時代 公元前4000~2300年華夏大地場景》第425葉:「良渚文化的主要神祇是以神人獸面像為代表的祖先神和以太陽神徽與“陽鳥祭壇圖”為代表的太陽神,但從它們在……器物上出現的頻率和所佔據位置來看,祖先神的地位要遠遠高於太陽神。……神人獸面像是良渚古國從上至下崇拜的“神主”,也說明這是一個宗教氛圍很濃的“一神教”占主導地位的……國度。」

四、以祖先神「神人獸面像」為尊的宗教變革過程:良渚政權核心自瑤山轉移到反山
李琳之《前中國時代 公元前4000~2300年華夏大地場景》第395葉:「伴隨著凌家灘人進入嘉杭湖平原、餘杭地區以及其他太湖流域的腳步,良渚早期社會權力機構也出現了一個從官井頭【靜案,代表土著勢力】到瑤山【靜案,代表外來勢力】,再到反山的空間轉移過程。」第396葉~第397葉:「在以M12、M7兩墓為代表的瑤山末期,瑤山權貴們可能已經開始籌畫良渚權力中心的建設,於是出現了瑤山權貴勢力向反山轉移這一幕。反山最早編號M15和M16兩座墓,與瑤山有著大致相同的埋葬規則。從反山M12號王墓開始,反山墓地開始確立以神人獸面像 ── “神徽” ── 為精神符號的一神教信仰。這是良渚王權最為顯赫的時期」第425葉~第426葉:「仔細觀察良渚文化那個著名的神人獸面,不難看出,這是一個似人非人、似獸非獸,超脫了具體形象的抽象圖像。“作為裝飾品的玉鐲演變成並無實用功能的玉琮,寫實的人物形象也被不斷刻意地神化渲染為馴服猛獸的神人,並成為玉琮上最主要的裝飾圖像。發生在良渚人向良渚的遷徙聚集和龐大古城估成建設中的這一神格化現象,同以色列人建立早期國家過程中耶和華的地位在眾神之中冉冉上升的情形何其相似!這個神人形象在從崧澤向良渚社會轉型過程中起到了凝聚人心的重大政治作用。……這個圖像的神格化乃和良渚城的建設一樣,是人為精心設計、推動的。”當民眾從崇拜“多神”到“一神”,並進而在精神層面上從具體神祇昇華到抽象神靈後,“一神教”最重要的信仰建設工作事實上也得以完成。

五、以祖先神「神人獸面像」為尊的良渚式異化一神教
靜案,前引李琳之所談良渚宗教的信仰內容,係以祭拜祖先神「神人獸面像」為主、兼拜「太陽神」為輔的宗教模式,該模式依李說認定符合一神教的特徵。然而,這種宗教模式實際上絕對不會是一神教,蓋一神教在定義上就是只能夠信奉唯一的一個神(祖先神)而不能夠容許順便信奉另外一個小神(太陽神)。所以,良渚宗教實際上是一個經歷了主神轉換的宗教信仰,早期的主神是太陽神(太昊、少昊的「昊」所代表的神祇),到了良渚古國政權中樞「反山轉移」之後才將主神替換成良渚祖先神,這個宗教模式的形塑過程並不類同於耶教的一神化,反倒更像是古埃及神話那般的主神轉移。

亦即,很可能在凌家灘人時期,當時的信仰主軸是太陽神(昊),人們懵懵懂懂地知道太陽背後所代表的光明之源是真正的至尊一神,但由於當時宗教儀軌並不是非常嚴格,所以也能夠信奉至尊一神(以太陽神為指代)之外的其他神祇(如祖先神)。這種鬆散的一神教信仰,即使在凌家灘人遭遇了大汶口文化人(顓頊)的攻擊而逃難的情況下也沒有令渠等喪失信心。直到凌家灘人轉進良渚,並重振社會經濟再度復甦後,才在神權政治的需要下(很可能是為了整合外來、土著2大勢力的政治需求)產生了主神轉移的異化,一改為信仰主軸是祖先神、但也可以祭祀太陽神的鬆散的一神教結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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